那天,我猛然想起有人借了我100元,是誰呢?我想啊想啊,想了很久,腦瓜子都想痛了,后來,終于想起來了,這100元是被寇哥借去了。
十多天前,我、潘哥、寇哥、李哥,我們哥們幾個去青龍嘴“紅蘋果農(nóng)莊”吃飯,吃飯前有人嚷著要斗一哈兒小地主混會兒時間,叫我上,我說我不玩那玩意兒,但三缺一,只好推寇哥上。
寇哥一摸口袋,感覺有些空蕩,他就將我拉向一邊,說,弟娃,我身上錢不夠,借我100元。寇哥看我有些猶豫,又接著說,誰讓我們是哥們呢?未必弟娃還不相信寇哥嗦,不就是100元嗎,明天我就還給你。寇哥咬牙切齒地說。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我還能說啥呢?我說好吧好吧,不就是100元錢嗎,我借給你就是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可寇哥就是不還我那100元。我本來已經(jīng)忘了這回事,卻又被我想起來了。
又過了好多天,我以為我真能忘了這回事,但我實在忘不了,錢這個東西是很敏感的,寇哥的確借了我100元,因為寇哥那天咬牙切齒地對我說過,那100元明天就會還給我。
而過了好多個明天了,寇哥還是沒有還我那100元。
我一直想對寇哥說,寇哥,你借了我100元,你說明天就還給我,為啥過了好多個明天了你還不還給我呢?
我想給寇哥打電話,正要撥通了,我又忍住了,我又不好意思了,我想,明天我興許能親自碰到他,碰到他后我就直接向他要,我說,寇哥,你借我那100元該還給我了吧?
想不到第二天真就碰到了寇哥。我去單位上班,半路上,寇哥遠遠地向我點頭,點得很頻繁那種,寇哥還向我微笑,笑得很隨和那種。
我主動喊寇哥。我說,寇哥你早啊,去哪兒啊?
寇哥笑得更親熱了,更隨意了,更放松了。寇哥說,弟娃,你早!上班啊。
我目送寇哥從我身邊走過。我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寇哥的眼睛,我好想從心底抓出那幾個字,寇哥啊,你借我那100元錢該還給我了。
但那幾個字像被釘子釘牢了一樣,怎么都拔不出來,我只好眼睜睜看著寇哥大搖大擺從我身旁走過,越走越遠。寇哥仿佛察覺到我還在看他,干脆轉(zhuǎn)過身來對我說,弟娃你不是去上班嗎!還磨蹭啥呢?快去啊,不然就遲到了。
我說,寇哥你有事就去忙你的,不要管我,我馬上往單位趕,不然就真的遲到了。
過了幾天,我去菜市場買菜,在街心花園又碰到寇哥了。當時我還沒有看見他,是他用大嗓門與我打招呼我才知道是他在喊我。
寇哥說,弟娃啦,又有幾天沒看見你了,在干些啥呢?我說,我也不知道窮忙了些啥,哦,等哪天得空閑了,我們哥們幾個又去農(nóng)莊喝兩杯!
我這樣說,是想啟發(fā)寇哥很快想起他借了我100元錢,然后順理成章地還給我。
但寇哥立馬接過話茬,說,是呀是呀,等哪天得空閑了一定陪弟娃去喝兩杯,喝個一醉方休,可弟娃啦,今天我不得空啊,我在城里按揭了一套房子,每月要1000多元。說著,寇哥就將手從胸膛上插下去,伸進西裝里面的口袋里抓出一沓錢。我正想沖過去從這一沓錢里抽出一張,并對寇哥說,寇哥啊,你借我那100元總該還給我了吧,你說過明天就還給我的。但,這個想法才剛剛冒頭,寇哥又將那一沓錢塞進了口袋里,他邊塞邊說,弟娃啊,每月要2000多元呀,我這兒不多不少,正好夠按揭的數(shù),今天必須打進卡里面,我就不陪你了,回頭得空了再聯(lián)系你哈!說完,風一樣跑了。
結(jié)果,那100元寇哥又沒有還給我。
后來我想,不還就不還吧,反正100元也買不了多少東西,辦不成多大的事兒,但想著想著,心里總覺堵得慌,明擺著是寇哥借了我100元,他為啥就賴著不還我呢?
夜里,我輾轉(zhuǎn)反側(cè),老為寇哥不還我那100元而糾結(jié)著不能入睡。多少次都是下半夜了才迷迷糊糊進入夢鄉(xiāng)。
一天深夜,遽然響起了急促的手機鈴聲。我慌忙接聽,是寇哥打來的。寇哥說,弟娃啦,本不想打擾你的,但我想起你曾經(jīng)借了我100元,我明天要去個地方,手頭不是很寬裕……不急不急,也不缺那100元,我節(jié)約點就是了,等你手頭好使了再還給我……
夢中的我一下被驚醒了,半夢半醒之間,到底是我借給寇哥100元,還是寇哥借給我100元,我的腦瓜子鉆心地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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