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麥黃時節,黑色的、黃色的、褐色的祖國大地,到處是收割機轟鳴般的聲音,麥秸稈在風中如蝶般地舞蹈,一片一片金色的海洋伴著豐收的喜悅,充斥在神州大地。我樸實而又勤勞的父親眼中閃過一片金色的海洋,盡管收割告別了用鐮刀揮舞的年代,每年麥黃季節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成握鐮刀的姿勢。想象收割。
父親對于土地有著近乎于頑固的愛戀,而對于粒粒飽滿的麥子則更是飽含深情,前天打電話的時候是母親接的電話,說父親正在田里張羅著收麥子,瞬間,我仿佛看到父親喜悅的眼神和匆忙的腳步,也似乎看到了因為飽滿而彎腰等待收割麥子的幸福心情。麥子,父親,故鄉。記憶中的麥收要有很多道工序,那時候的麥收除了收割,還有裝車、曬場、揚場、曝曬、裝袋等一系列的工作,然后那些飽滿的麥子才能夠歸倉,勞作了一個麥季的父親才會長舒一口氣,也預示著麥收的完成,現如今的麥收因為機械化的緣故則輕松了許多,之前需要半個月完成的事情現在半天的工夫可能就會完成。小時候麥收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收割,沉甸甸的麥穗懷揣著種子的夢想開始彎下腰等待父親的收割,沿著時光的隧道游走,彎月似的鐮刀在老家的屋角開始做夢,童年時光,每年這個時候父親就會找出收藏了一個冬季的鐮刀,反復在磨刀石上將鐮刀的斑斑銹跡磨去,直到鐮刀錚明發亮,此時,父親會用他粗糙的大拇指去感受鐮刀鋒利的程度。
和土地相連的麥子被割下,割一把麥放下,挪兩步腳再割,那時候的收割是汗水混合著希望,麥芒挑戰著太陽的光芒,將麥子割掉還不算完事,捆麥子、裝車則是另一種樂趣,由于小時候不是機械化操作,裝車的時候想一次性多裝些麥子,又不希望在路途中出現傾翻的情況,父親通常會讓我或者弟弟到裝麥子的車上將麥子擺放齊整,踩實,隨后麥子將會被平鋪在一塊早就整理好的平地上,用故鄉常見的黃牛或者小型機械套上石磙開始將麥粒和麥稈進行剝離。
那時候的一個麥季基本要持續半個月左右,遇到下雨天,麥季時間可能會更長,因此人手多的家庭通常都會早一些過完麥季,人手少的家庭相對麥季時間就會長些,現如今的收割在機械化大操作下已經成為短短數小時就可以過完麥季的日子,但這樣的收割卻總讓我少了一份期待和夢想,可是麥收的季節依然讓我懷想。
每年麥收之后,原本富足的田野會變得空曠起來,小時候的我這個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和父親一道在收割后的田地里拾麥穗,將麥穗整齊地按照一個方向拿著,用手攥著麥稈,很快就能拾一把,父親這時候會將拾起來的麥穗捆在一起,形成一束麥花,然后繼續拾田里落下的麥穗,父親那認真的態度至今讓我難以忘懷。
對于故鄉,對于父親來說,麥子是一枝燦爛樸實的花朵,開在淮北萬里平原之上,開在父親柔柔心坎上,開在故園的心窩里,生生不息。 麥收季節,一年一度,讓我的父親母親在這個季節因為收獲而忙碌著、喜悅著,也把農家的日子濡染得鮮鮮亮亮,有滋有味。故園的麥子已經歸倉,老家的屋里滿是新收回的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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