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三回的媽媽

　　文/夢厵詩

　　六九年冬，就是昨天。
　　我母親的死就在眼前，她一病就是三年，當(dāng)時是缺醫(yī)少藥。她，是地方病（克山）
　　心臟病的一種。在鄉(xiāng)醫(yī)院一住二年半。用當(dāng)時最好的藥，也沒留下我媽媽。在一九七一年的春天，布谷鳥奮力啼哭時候，也是當(dāng)?shù)孛τ谙路N子的時候。

　　我九歲了，仍記得第一天午夜，媽媽在外邊的棺材里，“咣咣”地敲，有人說是詐尸了。哥哥說：“我媽活了”我們姐弟三個在痛哭中掀開棺材天。幾個大人把媽媽抬出來。
　　她和我們，姐弟五個說笑一天半。入殮了。在外邊放整一夜，要出殯的時候。又聽見媽媽敲棺材并發(fā)出：“我是在哪里呀？”微弱的聲音。……
　　這回好多人說，我媽媽不能死了。我們姐弟五個太高興了，弟弟五歲，妹妹三歲，媽媽舍不得離開我們，妹妹每天都是“嗷嗷待哺”。媽媽沒有營養(yǎng)，也沒有奶水。
　　爸爸在哀愁中一天天的度過。

　　這夜二十點(diǎn)多，媽媽又咽氣了，在哀嚎中再次給她入殮。放到棺材里。在大人的陪同下我給媽媽守喪。以防媽媽再一次詐尸。在很遠(yuǎn)的地方叫來一個陰陽先生。
　　果然不出所料，也是要出殯的時候敲棺材……
　　這次不一樣的事，請來的“老道”把一個犁鏵放在棺材天上，還振振有詞。“嘟嘟”一些什么？
　　我哥哥把犁鏵扔了好遠(yuǎn)。他邊哭邊喊：“我要媽媽”
　　在鄉(xiāng)親們同那個陰陽先生的說勸下，又從棺材里把媽媽抬出來。我們都知道他老人家的心事未了。
　　這次鄉(xiāng)里來人了，又來了兩個醫(yī)生，又用了比以前更好的藥，“毒毛”……。
　　七天過去了。
　　這回是媽媽，永遠(yuǎn)永遠(yuǎn)，永別了。我頓時長大了很多。
　　在布谷鳥的鳴叫中，開始播種了！

作者：夢厵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