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玉蘭醉滿衫(一)蘭妖凡心漾
林中甘露降至,其中有一玉蘭樹,吸食日月之光精華,久而成人形。手指細白纖細,輕衫配白羽。蘭妖體質極其陰寒,花隊映華筵,馨香郁烈,肌膚凝雪,她搖身變為一著百霓裳的絕色伊人,纖腰束腹,頭掛寶石吊墜,步搖流蘇,柳眉櫻唇皓齒,清寒疏雨下拾一朵給瀲艷流光,抬起靈眸凝佇結界,縱身躍向闌珊燈火,世俗凡塵的人間,從此濃墨重彩,渡于蔓草叢生,秋月素涼疏影淡淡的春華秋月,任逸墨流香。
水湄青煙,陌上蒼茫,踏上輕舟,樹影斑斑,連波湖色倒映出一泓清寂靜影。湖上橫跨木橋,旁駐滿掛紅色燈籠的客棧。水鄉樓閣,這晴雨多嬌,煙雨畫橋的江南,不比深山老林清幽閑靜倒添了幾分集市喧嘩,原來集市還有錦衣華服,金縷與麻布,金磚同石瓦之分。下有農耕,青樓,漁農,工民,上有官府軍營,朝庭后宮……
江南有三絕,“宣紙,徽墨,歙硯”。蘭妖秋下凡初識便是位書畫詩文的才情之子,三五點墨,筆尖一揮,婉若游龍。殊不知,一場宿命從之走筆,房檐下窗扉半遮半掩。寂夜無聲,這一陣清響,她慌了神,片刻扯平了褶皺的衣角,緩緩揮出姣好的身段,輕輕移步,窗內燭火搖或一張方桌房一位白衫男子,隱約照映出精致立體的輪廓,一頭長發至腰,唇輕啟,雙睫微顫,世間竟有如此清亮好比天籟之物,時而風聲簌簌,時而流水緩緩綿長,又似策馬鳥鳴,看著昏黃燭火下男子襟然淚下,蕭聲漸慢,不知為何,蘭妖心坎一痛,眼角濕潤。晶瑩的液體在月的的反照下閃閃發亮,她輕靠房門靜靜在雜亂的心緒中睡去。
一縷微光透過疏疏密密照在蘭妖,偶聞幾聲鳥叫蟲鳴,炊煙裊裊,她揉了揉雙眼,視線里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如朗星的眉目有些紅腫,臉色稍青白。
“你是哪家的姑娘?”這聲音如碎玉落冰般清脆,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龐,不經淺暈,微微躲閃,姑娘穿著華貴,一身白絨裙,卻不懂編造門庭出處,姓甚名誰,只是一眼茫然地望著眼前這驚才風逸的男子。
男子見蘭妖孤苦無依,自憐香惜玉,讓她在自往下,并取名為“蘭兒”。他喃喃道,古人云:“霓裳片片晚新妝,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淺暈,故將清露作芳塵。”姑娘似玉蘭般皎皎而不受緇塵垢,讓人歡喜,她沉默少語,卻淺淺一笑百媚生,四目交集,男子喜蘭兒便悅,男子憂,蘭兒目光也漸黯淡,她以恩人相稱,默默守候。
一日伏于書案勾勒著一幅美人圖,筆鋒游走,畫中女子低眉淺語。手握一枝翠條玉蘭花,他細細描眉,目光傾瀉出癡嗔。
“蘭兒在這兒!”她伏身要撫,男子卻急躁地推開蘭妖:“你不是我的蘭兒,她眉心有朱砂痣不論他人有多么像都是無法替代的!”蘭妖一愣,畫中女子波墨若仙,竟與自己有九分神似,她撫了撫自己的上額,經于意會,她終究不是真正的蘭兒,只是逝去的伊人影子罷。
眼前的男子眉宇緊蹙,泣不成聲,恍惚度日,終日成疾。筆尖顫抖,一遍又一遍地畫著,經神萎靡。
……
那晚寒風是蕭瑟的,而再日那抬眸的瞬間,她就墜入凡塵,她默默地注視著心系的男子,只求他無心的一眼,陰錯陽差,她領會了守望和苦澀的感覺。蘭妖吐出內丹,把男子痛苦的記憶洗除。
從此木橋邊多了一株玉蘭花樹。皎白如雪的花團沁人清香。人來人往,都要看上幾眼這不知從何而降的花樹。樹下一位男子潑墨作畫,把花樹婀娜的腰枝刻畫地漓淋盡致。只見他白袖一揮,嘴角上揚。寒風掠過,錦簇的玉蘭花便可慰風塵,藏進千年渴望。
【作者的話】廣東陽江人,文藝女青年。
(文/淚沾衣襟洗舊年)
作者:淚沾衣襟洗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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