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一現(xiàn)
她曾經(jīng)說過,要用自己這一生最美的裝扮去見那個自己最愛的人。確實,她的心愿完成了,盡管......
她是一朵曇花。都說曇花一現(xiàn),可是似乎她并不在這個行列之內(nèi),她開了有一千六百多年了。一千六百多年,哪怕是一塊石頭也應該變成一個老妖怪了,更何況是一朵曇花呢。
她初次化形是在十年前,記得那一次睜開眼睛看世界,是一個孬弱的男孩,那個男孩約默十三歲。額,那個時候似乎他正在被一群其他的孩子圍毆,他蜷縮著自己的身體默默的倔強,無論拳打腳踢,也沒有落下一滴淚水,更沒有叫出一聲。
他只是緊緊的握拳。然而,他無力反抗。
雖然只是孩子,但是下手卻顯然不輕。
她看不下去,只好準備制止這些熊孩子的動作,不然那個被圍毆的孩子絕對不會好過,畢竟被打這么久,哪怕下手輕,也會被打出事情來。
好吧,最后她的目標達到了。可是過程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美好,那并不是美人救英雄,而是.......
可能是從未化過人形,第一次她化出的形正可謂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啊!鬼啊!”畢竟都是孩子,面對著這么一個頭頂花瓣,身長樹枝,腳有綠葉的姑娘,自然是被嚇得有些不輕,一個個都慘叫著面色慘白地落荒而逃了。
可是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樣子的不妥,只是走到了那個被人圍攻的倒霉蛋的身邊問道:“喂,你沒事吧。”
他緩緩地抬起頭,她這才看清他的臉,小麥色的皮膚,精致的面孔,黑白分明的眼珠。那個時候她的心里只有一句感想,那就是----“這個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他并沒有因為她奇怪丑陋的長相而感到驚慌。他就像一個處變不驚的成年人,即便是看到了一個所謂的“鬼”,也是如此的淡定。他的目光很是灰暗,甚至夾雜著些許的頹廢,“謝謝。”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說出口后,他就再未表達出什么感謝的動作或者是語言。說完,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開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她并沒有生氣,因為她并不是人,沒有人類那么復雜的情感。
她繼續(xù)化作一朵花。今后的每一天,她都看見那個男孩每一天都挑著一桶水來,一些用來澆曇花,剩下的則是用來澆樹。
最開始的她并沒有任何感覺,可是越到最后,他澆水卻又仿佛喚起了她靈魂深處的記憶。
早已不知道那是什么時候。或許,是自己最初誕生的時候,亦或許,不是。只記得,在自己還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個倔強的孩子,每一天都給自己澆花:“你一定要開出最美麗的花朵。”
只是可惜,她辜負了他的期望,在他的有生之年內(nèi),她沒有開出最美的花朵。
記憶之中的影子又與現(xiàn)在這個孩子重合。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依舊沒有開花,而他,也一直都在執(zhí)著,執(zhí)著地每天給他澆水。
直到有一天,他來告訴她:他不能再繼續(xù)給她澆水了,他要出征,去保家衛(wèi)國,要去沙場奮勇殺敵。
結(jié)局一:
兒女情長婚嫁,怎敵君王一聲令下,金戈鐵馬,血染荒沙。盼君歸,歸期不可查。一剎時,蘆生血芽,盡瘦黃花,紅衣孤影,鎖盡歸音,負盡長情。
那一年,他戰(zhàn)死。尸骨被運回家鄉(xiāng),葬了。也是那一年,他的墳前,出現(xiàn)了一朵曇花。那一朵曇花開了,謝了。她把她最美的瞬間,獻給了他,只是無人觀賞。
后來,他的墳前一直有一朵曇花。它從不開花。他守候了她一生;她自然也是要守候他一生的。
結(jié)局二:
那一年,他血戰(zhàn);而她,為他擋了最致命的一刀。
她的血染盡了沙土,染紅了他的衣。她化作曇花,一開即謝,她說過,要把最美的瞬間,獻給他。
……
或許,他與她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注定了有一個人要守候……
(文/寒雙寧)
作者:寒雙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