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吳劍

夜深人靜，我和美美仍在為她早餐店的開業忙碌著。不一會，美美接了一個電話外出后，店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老人拖著步子走進了店里，我還未開口問他有什么事，他就急不可待地對我說："大姐，麻煩你給我煮點吃的，好嗎？"說完話，老人自顧走到桌邊，挪出一顆凳子坐下，等著我為他煮吃的。

想到店子還沒有開業，如果答應了老人，就犯了做生意的禁忌，我便婉轉地對老人說："老人家，你能不能再去別的地方看看，還有沒有吃的？"

老人沒有意識到我是在婉拒他，喃喃地說："我都餓得不想動了，現在到處都是黑燈瞎火的，我也不曉得哪里才有吃的。"

聽老人這么一說，我馬上反應過來，原來這條街根本就沒有什么夜宵店，老人是不可能在這條街找到吃的。但是，我還是不敢貿然答應老人的要求，我怕美美知道這事而怪罪我。

老人看我遲遲沒有反應，便鼓起勇氣說："大姐，我只要一碗素粉就行了。"

看著老人期待的眼神，我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他為好，只能"哦"的一聲，表示已經知道。但我同時也在想，如果能夠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解決老人吃的問題，該多好。

突然，我很快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粉一定得煮給老人吃，但錢我不能收他的，等明天開業后，我再替老人把粉錢給美美補上。

主意已定，我感到全身輕一陣松，馬上倒了一杯開水遞給老人，說："老人家，你先喝杯水，我這就去給你煮粉來。"

"大姐，謝謝！謝謝！"老人點著頭感激道。

不一會，我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素粉端放在老人的面前，并交代他慢慢吃，小心被湯燙壞。老人"嗯，嗯"地說，嘴湊到了碗邊。

正當老人在埋著頭津津有味地吃著粉時，美美這時正好轉回了店里，她一眼見老人在吃東西，臉上頓時露出了慍色。我看氣氛不對，趕緊輕輕地對美美解釋說："美美姐，我實在不忍心老人挨餓，給他煮了一碗素粉。"

"你……"美美聽完我的解釋，雙眼盯著我，欲言又止。我暗想，完了，完了，這下得罪了美美，大氣都不敢出。

不想，美美這時卻出人意料地轉身走進后廚，用碟子端來兩個鹵雞蛋，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笑著對老人說："老人家，來，給你添兩個鹵雞蛋。"

"……"老人咂著嘴，弱弱地說，"大姐，雞蛋我不要了，我已吃飽了。"

"老人家，我們這鹵雞蛋的味道很不錯的，你嘗嘗吧。"美美真誠地說。老人看著美美，遲疑了一下，接過了盛雞蛋的碟子。

轉眼，老人把粉和鹵雞蛋吃完后，站起身，從衣袋里摸出一些零錢來數了數，然后不安地對我們說："兩個大姐，這錢……"

沒等老人把話說完，美美搶過話頭，爽朗地說："老人家，這錢就免了，我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