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并不認識小吉,其實到現(xiàn)在也沒見到過她。
上級部門要申報一個巾幗文明先進個人的材料,讓我潤色一下,并附了一個電話號碼,說有需要對接的地方可以直接和當事人聯(lián)系,就這樣我跟小吉通了一次電話。
看她的材料,知道她是湖北十堰人,在這抗“疫”期間,凡是涉及“湖北”兩字,總讓人感到特別的敏感。于是,我就主動跟她打了一個電話,聽聲音,感覺對方是一個年齡30歲左右,音色柔柔的女性,她說話音量特別低,估計也就二三十分貝左右。
一通電話后才知道,小吉是一名軍嫂,婚后在自貢市高新區(qū)一個鄉(xiāng)衛(wèi)生院工作,是一名主治醫(yī)師,自春節(jié)前夕自貢全市啟動公共衛(wèi)生一級響應以來,作為最基層的醫(yī)務工作者,她“拋夫棄子”日夜堅守在抗“疫”一線,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了保護轄區(qū)居民生命健康的重任。
今年春節(jié)是她一家喬遷之喜的日子,按照她老家的習俗,喬遷以后應該組織一次家宴,以圖個吉祥。為此她的丈夫專門從部隊請假回來,公公1月23日也千里迢迢從湖北十堰來到自貢,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只欠開宴”。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就這樣無情地打亂了一家人早早設計好的寧靜與溫馨,因為公公來自疫情災區(qū),所以剛到自貢不久就被要求實行居家隔離,愛人和孩子因為已經和公公有了接觸,同樣被要求居家觀察。而她,正好因為值班未見到公公而被排除在外。
從此,她就在抗“疫”的前線并不孤獨地奮斗著!
在高新區(qū)某個集中醫(yī)療觀察點,小吉和她的同事們用默默無聞的舉動詮釋著醫(yī)生的“艱險”與“奉獻”。
在與小吉的通話中,有兩件事情讓我動容,而小吉的一席話更是讓我這個外表粗獷的男人哽咽了很多次,這也是讓我動筆寫下本文的緣由。
小吉說:“如果我找個理由,跟湖北來的公公有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那么我就完全可以人為地‘被隔離’,14天足夠讓我和家人有一次真正的團聚。”
然而,小吉沒有這樣做。
公公、丈夫、兒子居家隔離,她以醫(yī)生的身份決戰(zhàn)一線。戰(zhàn)“疫”期間,因為沒有換洗的衣服所以小吉準備回家去取,結果因為隔離的要求只能遠遠地在家門口站了一會,然后由社區(qū)干部傳遞出來,而那個令她終身難忘的瞬間-公公、丈夫那關愛的眼神、兒子那一聲聲“媽媽、媽媽”的呼喚、連同家人帶出來的熱乎乎的飯菜,讓她的雙眼頃刻間被淚水朦朧,這也注定成為了她痛徹心扉的記憶。
沒有規(guī)律的倒班,繁重的工作可以讓她忘記所有的牽掛,然而一到休息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對親人的擔憂,好幾次她都在夢中驚醒,因為當時湖北那邊的情況沒有人能說得清明天會是什么樣子……
那種揪心的牽掛與不安,我們無法體會,只有小吉自己才能明白。電話和視頻通話,成了她和親人聯(lián)系的唯一紐帶,每一次的視頻通話,她都是用顫抖的手觸摸屏幕,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親人的安康。她每天告訴自己:“只要家人安康,疫情早點過去,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小吉說:“作為一名湖北人,我的內心特別愧疚,總覺得對不住大家,給大家?guī)砹诉@么多的麻煩……所以我只有拼命地工作,才能彌補作為一名湖北人的愧疚……”電話里,小吉說這段話的時候聲音很小,但我隱隱感受到了她的抽泣聲,而就在那一瞬間,我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我趕緊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電話里跟她說:“這哪是湖北人的錯啊?病毒無情,總有一個節(jié)點會在某一個地方爆發(fā)……”聽起來像是安慰,其實是真話,更是一種感動后的自言自語。
是啊,湖北人民是偉大的人民,武漢更是一座偉大的城市!在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抗擊“新冠肺炎”的戰(zhàn)役中,他們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付出了只有湖北人才能知曉的犧牲!
湖北人用他們的英勇,在抗疫的主戰(zhàn)場犧牲自我,保全他人,那是一種讓每一個國人都能體會到的堅強和無私,而散落在湖北之外的像小吉這樣的平凡之人,他們心中的痛同樣需要我們每一個人去撫慰,特別是像小吉這樣一名來自外鄉(xiāng)的基層的醫(yī)務工作者,這一個多月時間她一直在最具風險的崗位上奉獻著,我們理應給她最高的褒獎!
而她那喃喃自語間的愧疚,足顯了湖北人的寬闊胸懷……
我的哽咽,其實不是悲傷,而是由衷的感動,更是一種長久壓抑后的釋懷。
快來評論,快來搶沙發(f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