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經過中心廣場,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聚精會神地打陀螺,那陀螺至少有十斤重,抽打它需要很大的力氣,但老人看起來卻極為輕松,我不由得對這個老人多看了幾眼,他精神矍鑠,一身白衣隨著抽打陀螺的節奏有規律地擺動,路過的人都被老人的精氣神給吸引住了,不由得停下腳步駐足觀看。
我從小愛打陀螺,小時候和伙伴們進行打陀螺比賽,每次都能奪冠,但都是自制的小陀螺,這樣大的陀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更別說嘗試過,因而特別好奇,我很想知道打這個大陀螺是什么滋味。于是走上前去:“老人家,您讓我試下好嗎?”他漫不經心地看我一眼,回我:“小伙子,你打得動嗎?”“打得動,我可是80后,力氣大著呢。”我拍了拍胸脯,向他保證。
老人笑了起來,“行,我也是80后,看在咱們都是80后的份上,讓你試下。”“您這么老,怎么可能是80后呢?”我笑笑地說道。他揚著頭,爽朗地笑了起來:“我今年81歲,你說我是不是80后?”我被這個幽默風趣的老人逗樂了:“行,那今天咱們兩個80后比試比試?”他點了點頭,把桿子遞給我,一腳把陀螺踩停。
我拿起鞭子,蹲在地上,將繩子滾在陀螺上,使勁一甩手,陀螺轉了一圈就頹廢地停下來了,周圍的人見了,立刻哄笑起來。會打陀螺的人都知道,打陀螺最難的就是發陀螺,這關過不了,你再有大力氣都是白搭。我不服氣,又開始嘗試起來,可結果還是失敗了,我覺得挺尷尬的,老人卻嚴肅得很,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便取過我手上的鞭子,教我怎么發這個超大陀螺,在他手把手的指導下,我也終于讓陀螺轉了起來。場上的人不約而同地鼓起了掌。
這之后,我和老人成了朋友。老人告訴我,他姓許,我不叫他許大爺,而是叫他“80后老許。”他對這個稱謂非常喜歡,每次我這樣喚他時,他都笑瞇瞇地看著我,眼里滿是幸福和興奮。
我后來知道,老許雖然樂觀開朗,但一生命運坎坷。他父母當年遭批斗而死,他帶著三個弟妹乞討為生,后來他好不容易找個姑娘結了婚,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本來指望可以安享晚年,可他的女兒在36歲那年,不幸出了車禍,兩年后,他唯一的兒子又得了癌癥。她的愛人經歷不住兩次喪子之痛,不久以后就離開了人世,留下老許帶著唯一的孫子過日子。老許除了打得一手好陀螺外,還寫得一手好字,他收了幾個徒弟維持生活,鄰居們都說老許可憐,經常接濟給他,但老許卻極少接受,他一向愛面子,寧愿畫些字畫拿在菜市場去賣來貼補家用。
“80后”老許,有著和我們80后一樣的倔強和勇氣,我敬佩他的堅強與勇敢,更敬佩他的樂觀與要強,我們每個人,如果能夠像他一樣,在經歷了人生的大風大浪之后,依然保持一顆對生活極其熱忱的心,努力生活,像他那樣樂觀豁達,怎不會快樂自在又安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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